梦雪脸色惨白,连嘴唇都是白色,在惨淡的月光下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以为是见到了鬼。
我想站起来可裤裆里一紧,忙又窘迫地蹲了下去,生怕被梦雪瞧见了自己的臭不要脸。
梦雪抱着肩膀在我面前蹲下,直勾勾地看着我,她似乎很痛苦,浑身都在发抖。
她怎么了?
中邪了?
可鬼王的女儿,怎么可能中邪?
看着她这般模样,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,低头想找根树枝写字问问她怎么了,可刚低下头梦雪却一下把我给扑倒在了地上。
她身体好凉,我身上就像是压了一块软冰,但更令人恐惧的是,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梦雪张嘴就咬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我靠!
啥呀这是?
吸血鬼?
巨疼之后,梦雪冰凉的牙齿咬破了我皮肤,开始大口吸吮我脖子上的血……
瞬间,我惊恐到了极点开始拼命挣扎,可身上绑着鞭子根本无法腾出双手,再加上梦雪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我,我别说挣扎了,只能像个血袋子似的任由她贪婪地吸吮。
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梦雪嗓子吞咽自己血液产生的咕噜声。
妈呀,这是啥情况啊!
我嗓子里发出绝望的“呃呃”声,只觉身体越来越凉,马上就要一命呜呼,不知道是我急火攻心,还是失血过多,没一会我就晕死了过去。
等我再次醒来,天已经蒙蒙亮了,梦雪还趴在我身上,我一个机灵从她身下滚出来,脖子伤口处又黏又疼,在瞧梦雪,她脸色依然惨白,嘴唇上还带着鲜血。
但从她不断起伏的胸脯,可以判断出她还活着。
我恶向胆边生,恨极了这个女吸血鬼,站起来就想狠狠地踢她一脚,可刚把脚抬起来,梦雪却睁开了眼睛。
我吓得连忙回退,没想到脚下生绊,一下翻进了壕沟里,等我挣扎着站起来时,梦雪也走到了壕沟边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她看着我不说话,让我心里很是没底,抽我几鞭子倒无所谓,我是怕她再吸我的血。
“你上来。”梦雪有气无力地说。
我立刻摇头,表示不上去。
梦雪跳进壕沟,我想躲可还是被她给抓住,她解开绑在我身上的绳子,并没像往常那样对我施暴,而是默不作声地爬出了壕沟。
我长舒了口气,伸手摸自己的脖子,万幸伤口没在动脉上,不过他娘的是真疼啊。
操蛋的老天爷,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,居然让老子有这般遭遇!
我像个小媳妇一样自叹自怜了一会,从壕沟里爬出来,就看到梦雪双腿抱膝一块大石头上正在独自发呆。
我没敢过去招惹她,而是用水壶里的水默默地清洗脖子上的伤口,清洗完伤口,东方天际出现了红色,只见火红的太阳露出来了,慢慢地从云雾中升起,猛地跃出山峦,刹那间,万道霞光淋浴大地……
梦雪完全笼罩在了绚烂的霞光中,她放眼远眺的神态好迷人,看得我都不由得愣住了。
我赶紧摇头甩出脑子里这种想法,并暗骂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。
“二林。”梦雪突然叫我。
我立刻紧张地看过去。
梦雪说:“东边有一片林子,你去摘些果子回来。”
听到梦雪的话,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的机会来了,自从我落在鬼王父女手中之后,自己还从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,现在梦雪让我自己去摘果子,这不正是千载难逢逃跑的机会吗?
梦雪见我站着不动,厉声说:“去呀,又皮痒了是不是?”
我不敢耽误,赶紧往东边走,走了一半又跑回来带上了水壶。
一直往东走,走了大约十几分钟,果然出现了一片果树林子,有野苹果,杏儿,李子,樱桃,数不胜数。
我捡着个大的,好吃的,摘了一大捧,放在地上四下瞧了一眼,发现并没被人盯梢,就开始往山下走,走了好一会,瞧见了一个水潭子,我欣喜地跑过去,双手捧着喝了一口,潭水清冽甘甜,喝上一口,顿觉神清气爽,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。
先喝了个水饱,我又把水壶灌满,瞧四下无人我就脱了衣服,跳进了水潭里。
这些日子风餐露宿,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臭的,被水浸泡过的皮肤,用手一搓泥卷就一层一层地往下掉。
洗了一个通透爽利,我爬上岸穿上衣服,发现这里地势极佳,水潭背靠一块巨石,其余三面是一片葱郁的林子,水是从石头缝隙中流出来的,要是在这里安营扎寨,除了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,哪儿哪儿都比那个石屋强。
我有心想要四处转转,可又怕长时间不回去,梦雪会迁怒自己只好放弃。
回到野果林子,用衣服兜着采摘的野果,着急忙慌地往回赶,在回去的路上,我还捡到了个有黄色五角星的破头盔,也就顺便带上了。
回到驻地,梦雪见到我先是一愣,我冲她笑了笑,赶紧生火用石头垒了一个简单的灶台,用捡来的头盔烧水。
这些日子,我们喝的都是冷水,吃的都是烤肉,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,可时间长了还真受不了。
把水烧好,用水壶灌了些热水,给梦雪送过去。
此时梦雪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,但看得出她情况依然不怎么好。梦雪接过水壶,递给我几片心形状叶子,看着我脖子上的伤口,说:“搅碎敷在伤口上。”
我如获至宝,赶紧接过叶子。
梦雪双手抱着热水壶放在胸口,悠悠地问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如果你趁机跑掉,在这大山里我是找不到你的。”
我先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笑,想说话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。
梦雪让我转过身后,我依言照做,突然脖子一疼,惊得我“啊”的一声叫了起来。
我愤怒地转过身来,质问:“你……”
只说了一个字,我就意识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!
“你可以说话了。”梦雪说。
我欣喜万分,用手摸着后脖子,讨好地说:“你昨晚的表现让我很不放心,我不可能扔下你不管,再说了,这么大的山我也不知道在哪里,我能跑哪儿去?”
啪!
梦雪直接甩了我一个大耳刮子,打得我脑袋嗡嗡嗡地响,我自信话说完得非常圆满,既表达了对她的关心,也表明了自己的处境,可她怎么就变脸了呢。
这他妈不是个神经病么!
然而这喜怒无常,又有暴力倾向的小娘们儿,打完我之后却表现得比我还要气愤,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道:“姓孙的,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么!”